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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结婚就被迫离婚?我宣布这是本世纪最佳be美学… -

新的一年开始了,宝子们都脱单了吗?

今天情人节,羊给大家看点不一样的,号称中国be美学天花板的绝美爱情:朱生豪x宋清如。

这两个名字对宝子们来说或许有些遥远,但如果羊告诉你,他俩恋爱长跑十年,最后制造了中国近代最早的纯爱美学呢?

中国近代最早的纯爱be美学,就是朱生豪和他的夫人谱写的——

一个是全中国最会表白的男人,另一个是中国最早的不婚主义者。

表白届天花板 X 不婚主义者

铺垫了这么多,那么朱生豪到底是谁?

他是我国著名翻译家,民国时期的文学天才。

而他的一生只做了两件事:其一是翻译莎士比亚,其二是喜欢宋清如。

朱生豪和宋清如的人生本不该有交织的。

朱生豪儿时父母双亡被亲戚抚养,宋清如却出生在一个富裕人家。

他们相遇的起点,是之江诗社。

也许是儿时的经历太过坎坷,朱生豪的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沉默寡言,读书便成了他唯一的爱好。

十几岁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,少年心事无处诉说,于是便把所有的情绪写在了诗里。

17岁那年,朱生豪凭借极强的语言天赋报送之江大学,在这个充满着富家子弟的学校里,拿着奖学金的朱生豪却成为了校园里最受追捧的人。

原因无他,就是诗写得好。

朱生豪,之江诗社的少年天才,社长夏承焘曾称赞20岁的他为——

“渊默若处子,轻易不发一言。闻英文甚深,之江办学数十年,恐无此不易之才也。”

但纵使诗词写得再激烈热情,朱生豪也始终保持着淡漠的性子。

儿时的不幸让他习惯于远离人群,他不爱说话,不爱欢闹,在最灿烂的年纪活得死气沉沉。

直到,宋清如来了。

宋清如来到之江大学是她为自己创造的偶然。

她虽出生于富裕之家,接受过新式教育,但家里人却异常守旧。

中学毕业后,家里便打算让她结婚,无奈宋清如宁死不从。

也许是看过了那个时代太多的旧式婚姻悲剧,她坚持认为“婚姻是女人的坟墓”。

她说我不要嫁人,我要读书。

于是她以放弃全部嫁妆的代价来到了之江大学。

她漂亮,聪明,特立独行。

在大学课堂上对着众人说出这样的话:女性穿着华美,是自轻自贱,认识我的,是宋清如,不认识我的,我还是我。

也许观念有些偏激,但其实是时代受限。

和朱生豪一样,宋清如也喜欢写诗,但她来到之江诗社的第一天便受挫了。

虽然是新学堂,但之江诗社当时的主流依然是旧诗,宋清如引以为傲的新诗在成员们看来简单且幼稚。

所有人都对她的诗抱以讥笑,只有朱生豪看到诗后笑了。

三天后,朱生豪就给宋清如写了封信解释说,诗社成员大多写古诗,并不知晓新诗的好,还请她不要介意。

一向清冷寡淡的朱生豪,第一次主动对别人“示好”。

甚至于,他还在信中附了几首自己写的新诗,希望宋清如可以给他提点意见。

宋清如对朱生豪的印象并不差。

别人眼里的朱生豪一身清冷,但她在初见朱生豪时的印象却是——

“瘦长的个儿,苍白的脸,和善天真,自得其乐,很容易使人感到可亲可近”。

就这样,二者开始了长达九年的书信来往。

起初,他们两人在书信中大多是交流诗词,互给意见,两个兴趣一致的人在书信的一来一往中找到了灵魂挚友。

再后来朱生豪变得大胆了起来。

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宋清如的喜欢,在给宋清如的信里,他能给自己创造出几十个落款——

朱朱,吃笔者,你脚下的蚂蚁,黄天霸,饿鬼,弟弟,综合牛津词典。

二十岁的朱生豪像每一个刚恋爱的少年一样幼稚又中二,丝毫没有他人面前清冷孤傲的模样。

“我实在喜欢你那一身诗劲儿,我爱你,像爱一首诗一样。”

“告诉我几时开学,我一定一天撕两张日历。”

朱生豪给宋清如写的情书,即使和现在相隔这么多年的时光,也能从中嗅到一股子恋爱的酸气。

但最开始的朱生豪还是收敛的——

“要是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,我一定要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。”

“希望你快快地爱上一个人,让那个人欺负你,如同你欺负我一样。”

“我渴望和你打架,也渴望抱抱你。”

“我实在是个坏人,但作为你的朋友的我,确实是在努力着学做好人。”

后来的朱生豪实在收不住自己的爱慕,笔一落就是表白。

“我想做诗,写雨,写夜的相思,写你,写不出。”

“我想在茅亭里看雨,假山边看蚂蚁,看蝴蝶恋爱,看蜘蛛结网,看水,看船,看云,看瀑布,看宋清如甜甜地睡觉。”

“永远爱你,尽管你那样不好,愿你好,好,好,好,好。”

“醒来觉得甚是爱你。”

朱生豪还有一个身份,是他自己赋予的——

“我是,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。”

但对于这些表白,宋清如的态度要冷静多了。

作为从旧式大家族走出来的新女性,宋清如最怕的就是婚姻。

她曾见证过很多旧式家庭里女人的不幸,也曾被从小定亲的男方家庭纠缠多年,她厌恶束缚,就像厌恶雨天里的蚂蚁。

于是她的拒绝也显得格外顺理成章——

“朱先生,请你莫怪我,我,不肯嫁你。”

宋清如一直是清醒的,她能看出朱生豪的感情,却选择不回应,唯一一次回应便是这般无情。

朱生豪看了信之后确实是“生气”了,年轻的他直接回信说:

“你不懂写信的艺术,像‘请你莫怪我,我不肯嫁你’这样的话怎么能放在开头呢?要是我这信偶尔被别人在旁边偷看见了,开头第一句便是这样的话,我要不要难为情?”

当然,这并不意味着朱生豪不尊重宋清如的选择。

他知道宋清如是不婚主义者,所以他不打算逼迫宋清如接受自己,他只是选择继续喜欢宋清如——

“我并不要你也爱我,一切都出于自愿。”

“以前我最大的野心,是成为你的好朋友,现在我最大的野心,便是希望这样的友情能持续到死时,谢谢你给我一个等待。”

“也许你不知道,我和你在一起时较之和别人在一起时要活泼得多,与举世绝缘的我,只有你能在我身上引起感应。”

即使知道结果又怎样?他对宋清如的喜欢还是掩饰不住。

宋清如和他生疏了,他会“警告”说——

“阿姐:不许你再叫我先生,否则我要从字典中查出世界上最肉麻的称呼来称呼你。特此警告。”

宋清如回信回晚了,他也会“闹小脾气”——

“今天中午气得吃了三碗,肚子胀得很,放了工还要去狠狠吃东西,谁教宋清如不给信我?”

1933年盛夏,大学毕业的朱生豪准备启程去上海工作,走之前他把自己写的《鹧鸪天》送给宋清如——

“招落月,唤停云,秋水朗似女儿身,不须耳鬓常厮伴,一笑低头意已倾。”

最早的be美学,在1944年

上海,当时中国的“新世界”。

这里有最迷乱的灯红酒绿,也有最低微可怜的贫苦百姓。

30年代的世界很不安,中国也正处一个变革时代,20多岁的朱生豪痛恨这样一个扭曲的世界。

头一次,他对宋清如的信里不是只有表白了——

“到处是胜利者的狞笑和压抑者的呻吟。”

时任《世界书局》英语编辑的朱生豪不想出版文字垃圾,但却逃不出这样的世界和现实。

这里的一切和他想象中的长大成人不一样:人们苟活,却不为理想活。

他的激情在一天天的日子里被消磨,只能给宋清如抱怨说——

“我寂寞,我悲哀,我再也没有诗了。”

1935年对朱生豪来说是一个转折点。

那一年他决定翻译莎士比亚。

翻译的原因也很简单,因为有个日本人说:中国是个没文化的国家,连莎士比亚全集都没有。

年轻气盛的朱生豪听闻后立马决定行动。

有人救国靠枪炮,有人救国靠笔墨,朱生豪选择了后者,顺便把翻译莎士比亚当成送给宋清如的礼物。

现实的悲哀并没有让朱生豪消沉下去,他对宋清如的爱意也随着思念愈演愈深——

“这里的一切都是丑的,风、雨、太阳都丑,人也丑,我也丑得很,只有你,是青天一样可羡。”

“不要愁老之将至,你老了一样很可爱,我爱你,此外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“为什么不来信呢?不是因为气我吧?我所说过的话都是假的,你一定不要相信我。”

“我一点不怪你,我只是思念你,爱你,因为不见你而痛苦。”

朱生豪对宋清如的爱意说也说不完。

宋清如大学三年,朱生豪只要工作不忙就回去看她,因为——

“每天每天你让别人看见你,我却看不见你,这是全然没有理由的。”

“我是属于你的,永远而且完全的。”

“我为了思念你而憔悴。”

不管做什么事情,朱生豪总是会拉上宋清如一起。

翻译莎士比亚时,他拜托宋清如帮他抄写副本,不久之后,宋清如回信正式回应了朱生豪的感情,并和他一起回了老家见家长。

可那个时代没有谁能长久的幸福。

1937年,日军入侵上海,宋书豪的翻译手稿被全部销毁。

战火和硝烟把每一天都拉得无限长,人们慌乱、迷茫、不知所措,朱生豪救不了手稿,更抓不住散乱的人心。

痛苦一直在持续,可朱生豪没放弃莎翁。

1938年,他开始重新着手翻译,宋清如也去到了重庆教书,相隔万里的两人成为彼此唯一的慰藉。

1939年,朱生豪转投《中美日报》,撰写了很多鞭挞法西斯,宣传抗日的文章。

然而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,日军冲入“中美日报”馆,朱生豪混在排字工人中逃出,丢失再次收集的全部资料与译稿,包括宋清如整理的诗集两册一并被毁。

可是,译稿两次被毁,就能摧毁一个人的民族自尊吗?

1942年,宋清如嫁给了朱生豪。

他们在上海举办了简单的婚礼,曾经的老师夏承焘为二人题词:才子佳人,柴米夫妻。

也正是从这时起,朱生豪的主业变成了翻译莎翁。

朱生豪一生的偏执都给了宋清如和莎士比亚。

“饭可以不吃,莎剧不可不译。”

曾经最向往自由的宋清如为了支持丈夫的事业,主动选择照料他的饮食起居,经济困难时也会做些零工赚钱。

这倒也不是因为朱生豪不负责。

两次丢失的手稿让他意识到时局不等人,而且,他还病了。

病了,就更要赶时间。

1943年,他和宋清如回到了嘉兴定居。

他宁愿贫穷至死,也不愿为敌伪效劳,仅靠微薄的稿费维持生活。

那时的朱生豪已经到了闭门不出的地步,整日都投身于翻译莎翁,他仅依靠两部字典,就翻译出了莎士比亚最重要的几部悲剧。

那一年秋天,朱生豪的健康状况就像落叶般日渐凋零,但仍旧握笔强撑,甚至翻译出莎士全部悲剧、杂剧,以及英国史剧4部,连同喜剧在内,共31部。

朱生豪翻译手稿

1944年初,朱生豪带病译出《约翰王》《理查二世》《理查四世》等4部莎士比亚历史剧,4月写完《译者自序》,编《莎翁年谱》。

他一直忍受着长期的病痛,体力日衰,在勉强支撑着译出《亨利五世》第一,二幕后,延至六月,确诊为肺结核,卧床不起。

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,他说的是:清如,我要去了。

那是朱生豪的32岁。

十年的相思分离,短短两年的相聚,结果就这样匆忙地告了别,宋清如从此失去了此生挚爱,同时也失去了灵魂挚友——

“你的死亡带走了我的快乐和悲哀,痛苦撕毁了我的灵魂,煎干了我的眼泪。”

正如朱生豪此生只做了两件事那样,此后宋清如的余生也只剩了两件事:抚养他们的孩子,出版朱生豪的译版。

宋清如朱生豪之子

180万字的莎翁翻译余稿,宋清如一个人完成了全部的整理校对。

1947年,上海世界书局出版《莎士比亚中文全集》,译者:朱生豪。

中国再也不是“没文化”的国家了,而死在抗日战争胜利前夕的朱生豪,却这样仓促地隐在了岁月之中。

1997年宋清如去世,按照遗愿与朱生豪合葬。

53年后,他们再相逢。

才子佳人,柴米夫妻,相爱,救国,全力而为。

这就是中国最会表白的男人和他的不婚主义者夫人的故事。

这段七八十年前的陈旧往事,放在今天读来,依然配得上我们的敬意。

羊并没有那么懂爱,但爱就是朱生豪和宋清如。

“我仍是幸福的

我永远是幸福的

世间的苦算不得什么

你看

我的灵魂一天也不曾离开过你。“

参考资源:B站-表白教科书| 从校园到异地相思,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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